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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拍“断背”:李安成为首个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亚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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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5日,是78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的日子,这一天,李安凭借《断背山》获得8项奥斯卡提名,并最终在今晚,获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座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杯,成为截至目前首个也是唯一一个获得该奖项的亚洲人。


2005年,李安的“断背”年

2005年无疑是李安的“断背”年。

《断背山》,这部同性题材电影在当年的美国获得巨大关注和广泛争议。

美国一个保守团体就曾发起大签名活动,募集超过6万名支持者,抗议奥斯卡让入围8项提名的同性恋题材电影《断背山》在颁奖典礼上大红大紫。

有人估计,断背山无缘“最佳影片”是因为奥斯卡组委会里面的保守势力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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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将同性恋题材安置在美国最传统的西部牛仔身份上,将这段同性之恋拍得自然纯美。

在78届奥斯卡典礼的现场,这项电影获得了8项提名,为同届最多,最终获得了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与最佳电影配乐三项大奖。

同时,《断背山》更是勇夺美国金闪亮奖同志媒体奖、外籍同志电影节奖、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男配角及女配角,成为该奖项的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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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的美国西部片中,西部牛仔往往是阳刚的形象,而《断背山》则反其道而行之,探讨牛仔男性友谊中的同性恋情节以及其与时代的冲突造成的悲剧,凸显出后现代时代对人性(在这儿是男性性取向)多样化的宽容、理解与尊重。

可以说,《断背山》几乎彻底颠覆了传统西部片所塑造的极具男性特征的牛仔文化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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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片在美国风靡一时,更影响了流行文化。

非牟利组织全球语言监察中心便公布,“断背”(Brokeback)一词已成为好莱坞的头号“潮语”,在电视脱口秀和网络讨论区内,人人都争着朝拜“断背”。

美国有人甚至要把“断背山”选为当年脍炙人口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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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科隆男女同性恋者联合会的克劳斯·杰茨认为,这部影片发出了一个重要的信号,即美国国内存在着一种反对同性恋民权运动的政治和原教旨主义倾向。

例如一些州在宪法中写入反对同性恋结婚的条款、布什政府宣布不会把同性恋伴侣关系法提交国会、不愿在法律上承认同性伴侣的同等权利等等。

而这部影片形成了与这些倾向抗争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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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除了美国,世界各国的同性恋者的报纸为“断背山”大做广告,电影评论员的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这也是因为电影十分认真、富有感情地探讨了所谓初期阶段的缘故,也就是一个男人发现自己有同性恋倾向并接受了这一倾向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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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影片中的公开性爱内容,却常常遭到同性恋社群的嫌弃,他们认为这一手法太“直”(非同性恋)。

一方面,同性恋群体们赞扬影片缺少坎普和柔弱男性的刻板印象,但另一方面,他们又认为恩尼斯和杰克表现得太像“异性恋”。

尽管观众可以推断出杰克经常会去墨西哥找男妓,但片中并没有同性恋文化的迹象。

这也许能解释该片为何能够取得突破性地位——《断背山》在题材上处理得相当不错,兼顾了性少数群体和异性恋群体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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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说:“主角的经历不仅清楚地表明,同性恋者受到社会多大的压迫,而且也显示了这样的爱情多么伟大。”

尽管在当时,“断背山”并没有清除人们对同性恋的陈旧观念,但是它已经清除了人们对西部片的固有看法。

毕竟,在此之前,在好莱坞西部片的男人世界中,同性恋从来就没有出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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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斯卡获奖名单揭晓前,《断背山》被普遍公认最有希望夺得最佳影片奖——因为在奥斯卡前哨站中,《断背山》几乎不失一城,甚至把金球奖的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都收入囊中。

但在奥斯卡现场,在最佳电影一项中却最终爆冷败给了反应种族问题的电影《撞车》。

或许,在当时同性尚未合法化的2005年的美国,《撞车》是比《断背山》更加政治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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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黑人题材的同性恋电影《月光男孩》获得89届奥斯卡的时候,人们会发出生不逢时的感叹:《断背山》,还是出生得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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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当时,一项“最佳导演”也算是奥斯卡对错过了“最佳影片”的李安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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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个获得最佳导演的亚洲人

李安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谦谦君子,在当年得知获奖的时候也是如此。

没有欣喜若狂,只是淡淡一笑,他站起来,首先拥抱了坐在旁边的自己的妻子,然后在上台之前,拍了拍主演希斯·莱杰、杰克·吉伦哈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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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李安拍了拍杰克·吉伦哈尔的肩膀

不得不说,奥斯卡现场的座位安排真是巧妙,《断背山》的主创都在同一侧走道边,米歇尔威廉姆斯就坐在希斯莱杰的旁边,他们在《断背山》里饰演一对夫妻,同时也是因为这部戏,米歇尔·威廉姆斯和希斯·莱杰相爱了,后来他们结婚,并生下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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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李安拍了拍希斯莱杰的肩膀

说到获奖感言,李安感谢了电影制作公司,感谢了自己的亲人等。多年生活在美国的李安用英文发表获奖感言非常流利,在最后说了一句中文“谢谢大家的关心。”

他特别提到了自己去世的父亲,因为这部电影是在李安的父亲刚刚过世的时候拍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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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项提名,12座奖杯,6年蛰伏

李安是唯一一个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亚洲人,而且这一拿,就是两座,分别是2005年的《断背山》和2012年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可谁又曾想到,这样的李安,曾经经历了六年的苦闷岁月。

李安1984年从纽约大学的电影研究所毕业,1990年以《推手》《喜宴》的剧本得奖开始自己的电影事业。其间,在家蛰伏六年,在此期间,全靠太太林惠嘉生物学博士的科研经费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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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年轻时候的李安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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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年轻时候李安的证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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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李安和太太的结婚照

这六年的个中情形,外人不得而知,李安也很少谈及,只在其自传《十年一觉电影梦》中,淡淡地以诙谐的笔触说道:

"我窝在家中当了6年的'家庭主男'。太太对我最大的支持,就是她的独立生活的态度。她不要求我一定要出去工作,给我时间和空间,让我去发挥、去创作。要不是碰到我太太,我可能没有机会追求电影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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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安终于告别了“吃软饭”的日子,成为华人电影圈里影响力最大成就最高的导演之一。

从1995年李安的作品《理智与情感》获得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之后,截至2017年,李安在奥斯卡上一共获得38项提名和12座奖杯。

这样的成就,在亚洲电影圈里,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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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李安的奥斯卡获奖作品年表

同性恋群体的阳光化

2015年6月26日,美国华盛顿,美国最高法院以5:4的投票结果裁定,同性婚姻在全美50个州全部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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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们永远不会忘记《断背山》。

至今,《断背山》依旧被视为最成功的同志影片。

1.78亿美元的票房、3座奥斯卡小金人、4座金球奖,让它成为一座宣扬同性爱情的主流商业片丰碑。

影片中两位牛仔主人翁的悲惨命运,终于在十余年后的夏天得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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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2005年3月5日,第78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现场,李安亲吻他人生第一座奥斯卡最佳导演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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