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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同性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更不是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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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职业的特殊性,注定我会接触到更多遇到困扰的人,也注定会听到更丰富多样的人生故事,他们有的深陷原生家庭的影响,有的在未完成情结中无法自拔,有的徘徊在抑郁和躁狂两种情绪边缘摇摆不定,还有一些人,他们坚定地做自己,有清楚的自我认同,却依然要与现实甚至是与身边最亲最爱的人抗争。

很久之前,我的一位来访者就问过我,是否能办一场以“同性恋”为主题的沙龙,她不介意曝光,只希望能有更多人了解到这个群体,知道他们的不易,也希望彼此之间能有更多的理解和支持。

沙龙的执行相对复杂,但是执笔为他们发声,让他们被“听到”,也是我希望能为这些挣扎于自身认同与家庭冲突中的人带来一丝安慰。


《A Gay's Life》是橙光游戏推出的一款关于同性恋主题的线上小游戏,起初接触到是我的一位来访者推荐的,他说:“老师,你玩一下这个,我觉得很真实,也很扎心,很多情况都是我们会实际面对的。”

于是我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从晚上十点一直玩到了凌晨两点,这个游戏根据玩家的不同选择一共设置了9种人生结局,其中包括是否与家人出柜,是否选择骗婚,是否在感情中专一,是否接受扭转治疗都会走向不同的故事发展,基本上在这条道路上会遇到的主要问题都囊括进去了。

询问推荐给我游戏的来访者,按照自己意愿玩出的故事结局是哪一个,他说是接受电击扭转治疗,最后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无欲无求。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在与家人出柜审判的环节没有达到一定的自我认同度。但是在这个环节中,每个问题都近乎灵魂审问,被家人称为“不孝子,让整个家族蒙羞”,被妈妈哀求“也许可以矫正过来,算妈妈求你”,甚至被指责是自私地把父母拖进了柜子中。

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个原本自我认同感很高的来访者败下阵来。

▲橙光游戏推出的《A Gay's Life》

其实一直都很想写一篇与这个主题相关的文章,恰巧《三联周刊》前不久发的一篇关于“形婚”的文章更是给了这个我决心。

在我的咨询室中,主动前来求助的人会对我说:“我经常感到恐惧,害怕被父母知道,害怕他们受到伤害,更害怕生活走向自己无法预测和控制的方向。”

而父母们会对我说:“这件事情太丢人,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没有这个孩子。”

在这段冲突中,总会看到焦急决绝的父母和坚定痛苦的孩子,两种形象相互交织,无法评论孰对孰错。

我尝试着邀请身边这一群体中的朋友和来访者,他们或已出柜,或还在隐瞒,又或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希望他们能站在自身的角度,从过去、现在、未来三个不同时期,分别写下自己面临的困惑和期待,让人们近距离地走进他们,了解他们。

也许你仍旧不认同,但至少你可以真实地听到他们的心声。


“我的父母接受这件事情。”

镯子 26岁 女


我是在去年夏天告知了父母我的同性取向,以及对他们坦露了我这些年的感情经历和目前的感情状况。

在过去的时候,一个时常萦绕在我心头的事情,就是如何向父母出柜,这件事一旦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都可以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一路上不断给予我力量的是我的朋友们,他们一直友好的对待我,给予了我莫大的宽慰和勇气。

我认为,比起考虑自己是否被接受、被异样看待,更重要的是,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当你全然的相信你做的选择和你做的事情是合理的、正确的,那便没有人可以击倒你。所以无论是对朋友倾诉还是与父母坦言,我总是用最真诚的办法,让对方感受到我真实的内心。也许很多时候我的朋友、家人选择理解我、相信我,正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勇敢和坚持。

从我决定要告诉父母的那一刻,我就明确要帮助我的父母更好的接受这件事。无论是坚持的态度、对事情的剖析、感情上的支持和耐心的劝说,在这件事上,我仿佛与他们互换了身份,变成了由我来指引他们,帮助他们。自此之后,我与父母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尤其是我的内心,放下了许多包袱,便可以更加坦率、更加自然了。

对于现在而言,我已经习惯了不去有过多的期待,而是尽力活在当下,常提醒自己,勇敢地面对困难、承担责任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出路,才能使我们进步,让我们可以有机会伸出双手,去触碰、去拥抱我们想要的未来。

“我正在筹备自己的形婚婚礼。”

明 32岁 女


过去的自己唯唯诺诺,不敢正视自己的性别及不断发育的生理特征,出门的异样眼光,认错性别的尴尬都让自己在内心蒙上阴影,不断担心父母的接受程度以及看待我的眼光,当然我不想让大家认为我是变态,我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

潜意识里认为可能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同性,只是都在欺骗自己吧。在过去的很多时光里我对自己没有认知,正因为这样,骗这个字让我成长,同时也很痛苦。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出于对自己职业及母亲的保护,经过考虑,最终我选择形婚生子来向那些人被迫说明自己不是“同”,来向亲人说自己不是变态狂。整个过程十分痛苦,也许只有爱人可以明白,但又不能理解这样的根源。此刻我很孤独。我想重新做回我自己,开心快乐的自己,十分想!

至于将来,不期待我们的世界能多么和谐,只想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真正的“她”细水长流。此刻想不了将来。活在当下,期待做回内心的自己。

“我能和我男朋友一起写吗?”

湛 28岁 男


与一些同志朋友不太一样的是,我在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与众不同时并没有遭遇自我认同方面的困难。但是我依然意识到自己的“同志”身份是不被社会大多数人所接受和认可的,因此我就有一个困惑:作为一个同性恋应该如何与身边不认可我的人相处?

与一些残疾人不能掩盖自己的身体残疾不同,我是可以伪装成“异性恋”的,所以我经常会想:我应该对谁伪装多或少一点吗?如果伪装少一点我会因此受到伤害吗?别人会因此感到不舒服吗?我不会因此感到痛苦,但这些问题确实困扰过我。有时我会因为自己怀抱秘密而感到窃喜和得意,但更多时候会感到疲惫,毕竟演戏是个技术活,我当然也期望大家能够喜欢我——不管是作为同学的我,还是同志的我。

而现在,从本科到研究生,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挺好的演员(笑),对演技的拿捏已经比较娴熟,不太会因为不知道如何自处而困惑。也许正因如此,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关注自己的小日子了。

在亲密关系方面,我觉得爱是一门需要学习和练习的艺术,我们不是天生就会去爱人,我们爱人的方式也不都是好的。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但男女之间的不同也许不会大过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我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即使在相爱这件似乎自然而然的事情上也需要更多的学习。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对我来说是蛮重要的一个部分,所以我还是期望现在和未来能够经营好自己的这段感情。

“下周就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了。”

墨鱼仔 27岁 女


经历过一段结局并不和谐的感情,当时还是个学生,毕业了,同时面对众多压力的时候,既想要携手到老的伴侣又觉得自己给不起什么,最不忍心的也是让对象承受本不应该承受的苦恼。

现在回家若看到一缕飘出门口的灯光,幸福的感觉就会溢出胸口,人生就是靠这些小确幸支撑下去的吧哈哈哈。两个人不知不觉腻歪了一年,每逢想到为数不多的潇洒时光,也是为彼此暗暗担忧,父母会老,我们不小,谁知道一年之后世界会不会再给我们多一点认同呢?


走进咨询室的他们大多集中在20~35岁之间,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面临着不同的选择和故事,也有着不同的人生走向,在邀请他们写下这段文字时,他们都很配合,文字和情感也都很细腻,很真挚。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是在与他们沟通时,活在当下以及对未来小小的有些脆弱的期许,是每个人身上共同的特点。因为害怕被现实无情打击,所以连期待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想,他们也一定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人知道,他们都是正直善良,坚持内心的普通人吧。

▲连期待都是小心翼翼的

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还在上大学时,一个小学弟突然跟我说:“学姐,我恋爱了,和男的(河南的)。”开始我还很高兴地以为他找到了老家的姑娘,后来才恍然大悟,他是在向我出柜。

我一直对这一幕印象深刻,也一直因为自己可以成为被信任的人感到幸福,正如现在,成为被来访者信任的人一样充满了力量与感动。我想,他说的对,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但男女之间的不同并不会大过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1990年5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就从精神疾病名单中删除了“同性恋”词条,编号为1CD-10的国际疾病分类标准中已不再包含同性恋相关内容,因此同性恋倾向不需要任何治疗,世界上也没有可以“改变性倾向”的医疗技术。

目前已知的针对非异性恋倾向的“修复疗法”或“转性疗法”都被证明无效,而且会严重威胁当事人的健康与福祉,甚至对其生活造成灾难性的破坏。2001年4月20日,《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出版,在诊断标准中同样将“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单中删除。

所以我们在咨询中能做的并不是帮助来访者改变性取向,更多的是了解他们的冲突指向的是自身还是家庭和社会,帮助他们在这挣扎的洪流中不要被冲走,也不要被摧毁,帮助他们守住压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让他们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座孤岛,不是只有黑暗和恐惧,至少当你瞒着全世界的时候,还可以告诉我。

李银河说:“异性恋者,并不比同性恋者更正常,或者道德上更优越。因为同性恋者和异性恋者同样正常,在人格上也是完全平等的。就像一只猫承认自己是一只猫,不是一只狗,那只猫并不觉得自己比狗更正常,更优越,只不过它刚巧是一只猫,不是一只狗而已。”

以上,感谢四位写下真实心声的小伙伴们。


此文由山水情画编辑,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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