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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圈里的迷惘、孤独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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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之边缘:被漠视的老年与女性同志

除了强大的异性恋文化对同性恋群体的打压,同性恋群体内部也存在着主流与边缘之分。在耽美小说中,主人公常常是美少年或英俊、多金、成功的中年人,而那些在经济和社会地位上处于弱势的同类,虽然数量更为庞大,在其中却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耽美小说鼻祖森茉莉的代表作《恋人们的森林》就是这样一个典型。在这部小说中,较年长的义童三十七八岁,仪表堂堂,是东京大学法国文学副教授,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汽车,每件衣服都精致昂贵;保罗是十八岁,清爽身子“宛如一棵青翠小树”——两个人“就像古希腊的迷恋男色的英俊贵族和美少年那喀索斯一样迷人”。

即使如此,保罗仍已经意识到年老的可怕:“我讨厌变老。与其变老,还不如杀了我……”由于没有后代、老年无着等等原因,对年龄增长的恐惧在同志群体中极为常见。《断代》中的老七年轻时酷似某日本明星,“高高帅帅坏坏”,刚进圈的人常常感慨他“惊为天人”;后来,他逐渐变成了一个长出白发、眼袋昏沉的中年男人。在思考自己能否老有所终时,他想到的退路是找个安养院,或者是假装自己被子女弃养的独居老人。在姚瑞峰的幻想里,大家一直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直到他注意到了老七的白发和眼袋,猛然惊醒,发现年老竟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如此隐蔽而骇人。“就连到了今天,同志可以上街游行了,这已经不是禁忌了,”他说,“但我们还是看不见老是什么,除了在公园里那些躲躲藏藏的欧吉桑。”

锺书元不仅年近半百,而且还是爱滋带原者,这使得他在本来狭隘封闭的同志圈内更加难以立足。此时他也意识到,在群体内部,一直存在着年轻、健美、拥有社会号召力的同志对年老、生病、底层的同志的挤压。他看到很多同志已经完成了自我的出类拔萃,敢玩敢潮,有爱有性,“他们要的是天王天后的站台,要的是华丽梦幻彩光的加持,要异性恋对他们敬爱地拍拍手,说加油之外,并把他们视为潜力市场而不敢怠慢。”可是,即便是在同志平权声音与婚姻诉求风起云涌的当下,还是有大批不美不潮、没有社会地位或上了年纪的底层隐形同志个体,在这一边缘社群的更边缘处艰难生存。经济情况不允许他们进出健身房和夜店,教育水平不足让他们表现自我游刃有余,时尚打扮也从来和他们无关,连在路上偷瞄一眼帅哥都怕遭到白眼。锺书元不由感慨:“同志二字看似势力庞大,但有多少连在同志国度中都无法取得公民身份的沉默者。”

在异性恋霸权之外,男权在同志群体中也同样存在,正因如此,女性同志也处于一种双重边缘的状态。当人们谈到同性恋,默认设定似乎就是男同;谈到同志文学,第一反应也是聚焦于男同性恋群体的小说。如果你打开豆瓣“同志”标签,不难发现第一页全是《孽子》《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蓝宇》等男同小说,到第二页才出现了英国作家萨拉·沃特斯创作的女同性恋题材《轻舔丝绒》。郭强生曾在接受界面文化采访时提出,如果从文学发声的角度来看,男同志的声音确实比女同志大。他认为,这是女同志本身在社会上承担的异样眼光和压力相对较小。但事实果真如此吗?读过邱妙津的作品,我们或许可以质疑这种声音——她在《鳄鱼手记》中道出了身为同志的感受:“你将永远活在某种感觉里,任何人任何办法都没有用,在那里面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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